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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麼晚了,還喝咖啡?你一臉不解地問我。
我抬頭看了營業櫃檯後的時鐘,十點鐘,然後點頭。
你按下收銀機按鍵,自己從口袋掏出幾枚硬幣,直接替我結帳,然後轉身向後取出紙杯,按下咖啡機圓形按鈕,我聽到機器啟動的聲音,咖啡順勢流瀉而下。你沒再轉回身,只是背對著我,趁隙問我,我一個星期都沒看到妳來買咖啡? 妳生氣了?我上回對妳說的那些話,…說要推開妳…
我不曉得怎麼面對你,我說。
你回頭把身子轉了過來,把咖啡遞給我。
妳害怕面對我?
嗯!我點頭。
這個時間喝咖啡,不怕睡不著,你擔心地又問了一次。
本來就睡不著了,多加這杯咖啡,應該也沒差,怕什麼呢?我接過咖啡,對你如此說。
不怕睡不着,倒怕面對我。可是妳今天還是來了,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?
想見你。
你握著我拿咖啡的手,看着我對我說,我也想妳,我猜想那天說的話已經傷害妳,就怕妳躲著我。
你猜對了,我是躲著你又想著你,我並沒有那麼愛喝咖啡,只是習慣,甚至有時候會喝到噁心想吐,可是我還是每一天一杯又一杯的買著,有些時候是自己想喝,有時就只是為了想見你一面。
你拿走我手中的咖啡,罵我傻孩子。
你才是孩子呢!我沒好氣的說。
妳還跟我鬥嘴,想我,直接來找我就好了,何必特地買咖啡。
我生氣的說,快把咖啡給我,我要回家了。
不給妳,什麼時候了還喝咖啡,不怕睡不好還逞強執意要喝,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, 這麼不愛自己,要我怎麼去珍惜妳愛妳。我本來很喜歡妳,可是看到這樣的妳胡來,我可不願意。
…
你要我等你下班,才把願意把咖啡給我。
我真的等你下班,可是你卻把咖啡倒了。
一手跩著我從店內走到店外,來到機車旁,命令我說,跟我回家。
你憑什麼?不是說要推開我嗎?現在還把我的咖啡倒了,跩著我是什麼意思?
對我如此霸道,才能顯示出你的氣勢贏過我嗎?我心生不悅不服氣低吼著。
是妳需要我的霸道,才治服的了妳固執頑強的個性。
…
一進門,客廳沒見到堤姆和堤娜。
你直接向我發飆:我跟本不在意妳對我是否任性發脾氣,而是妳對自己這般不在乎。
我不干示弱:不懂得人是你,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失去我自己,我也不願意這樣,但我就是遇見你了。
妳說這話對我不公平,我從不認為妳是真心喜歡我,我只是他的替代品,對不對。
妳看我的眼神是如此渴望我,可是我發現其實妳眼裡可能不是我,有另外一個他 。
不知道為什麼,我總覺得有一個影子橫在我們中間,讓妳無法勇敢愛我。
有目的性地喜歡我,只想擁有我的身體。
告訴我,是不是我長的像他,笑容像他,眉眼也像他?才讓妳對我有感覺。
我無話可說。
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
你知道嗎?我始終缺了一塊無以名狀的東西,或許是被愛,被喜歡,被關注,被呵護。
我所有的一切,別人沒注意到,我只好引人注目,等著被發現,然後被愛。
我始終害怕被遺忘,更貼切的說法是被遺棄,不被愛的恐懼侵蝕了我,我無法做自己,唯一的選擇是沉淪,讓自己幻想,產生幻覺,把幻影當真,好藉以平衡現實生活中被人忽略的感受。
我錯了嗎?我知道我錯,錯到自然而然,一切具體成形,終究還是不得圓滿。
說完,我渾身發抖。
你走向前緊緊抱住我,不發一語。
我在你懷裡忍不住流淚,告訴你,別現在就推開我。
我會陪著妳,直到妳自己想離開我的那一天。你態度軟化安慰我。
我不想再追尋什麼被愛被關注,亦不想再重蹈覆轍無止盡去幻想,我很累很疲憊。
我只想繼續待在你懷裡聽著你的心跳聲,這可以讓我感到安穩踏實。
當你的雙手輕撫著我的背脊,我有種被你包容的感覺。我因此把你抱的更緊。
我不會走開的,妳什麼都不需要害怕。
我是如此地渴求被你愛著擁抱著,愛著疼著,這一切反倒讓我覺得不真實,不緊緊抱住你,就怕要落空。
別又掉入妳自己胡亂的思想裡,我說帶妳來這裏,就會好好寵著妳。
妳有我的愛,也會擁有一切,除了相信我,更要相信妳自己值得被愛,值得擁有美好的一切。
而這一切不是我給妳的,是妳自己願意接受改變而獲得的。
我想,我一直在等一個人,那個人就是妳 。
或許我這樣說,妳還是會懷疑是妳嗎?就是妳,我愛的妳。
我等妳好久了,可是妳一直不來找我,因為妳不相信我,連妳自己都不相信妳自己,
還想了傷害自己的方法,讓妳自己繞遠了路,反而離我愈來愈遠,
而我什麼都不能做,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妳自己來找我。
時間終於到了,我開心又擔心,只因為妳懷疑不斷,老是用自己定義的觀念來猜想我的想法,
你是上帝派來的嗎?我擦乾眼淚,抬頭看你,問你。
你只是笑,很好看的微笑,帶我一絲靦腆,很迷惑我。
你順勢低頭吻了我。
你的雙唇濡濕溫暖。
妳會好好的。我愛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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